道者谓之侠（上）
“侠者为侠，道者求道。”
（壹）
卫柏舟与林肆之的初见，是在一条林间小道处。
林肆之一人一剑，以一敌五尚不落在下风。
他手执长剑，刀光剑影间，轻松将对手一一击败。
剑收，林肆之负手而立，似是感觉到卫柏舟的存在，偏头看去。
眉眼带笑，却杀意波动。
发带如雪一般白，冷不丁映入卫柏舟眼底。
——那把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。
林肆之的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，活像个混迹烟花之地的浪荡公子。
“阁下从何而来?”
“江湖侠客，都如此直接?”
“阁下这就未免有失偏颇了，某可不是正宗的侠客——平生最爱行那不仁不义之事。”林肆之勾唇道，带着几分兴味。
“好劫富济贫的林大侠，也会行不仁不义之事?”
林肆之挑了挑眉，将剑移开半寸。
拉长语调道:“阁下是哪门哪派的人?莫不是朝堂上的大人物?难怪竟也不曾了解过某的为人。”
“无名小辈，不足挂齿。”卫柏舟挪动脚步，几次呼吸间已退开数米。
卫柏舟脚尖挑起地上先前落败之人掉落的长剑，轻巧地抛给林肆之:“容鄙人稍稍提醒一句，仇家来寻仇，还是得处理好尾巴才是。”
林肆之挑了挑眉，将抛来的剑踢到一边，挑衅似的说:“某向来不结仇，既然结了，就索性一网打尽。”
卫柏舟笑而不语，留下一句话后就率先离去。
“那就有机会再见。”
林肆之环胸靠在一旁的树上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目光沉沉。
（贰）
离京城不远的殷城，城内一改往日的平静，骤然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站住!”“抓住他!”
喧闹声传来，依稀夹杂着打斗声。
片刻后，一人着黑衣疾行，几下点过屋上瓦片，飞快向远处奔去。
后面三五个壮丁对那黑衣人穷追不舍，嘴上也不清不楚地叫骂开了。
“前面的小贼!还不赶快束手就擒?!”
“等抓住你，没你的好果子吃!”
那黑衣人在他们的追赶下似乎有些力竭，勉强维持着速度，双方的距离在不断被拉近。
眼看着黑衣人马上就要被追上，一个身影凭空出现，带着他加快了速度。
那人手执长剑，一边加速，一边侧身游刃有余地对付追来的几人。
甚至有闲心聊道:“这几位兄弟看起来一表人才啊，也不知是因为何事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追赶他人?实在是有失英武啊!”
大汉们吹胡子瞪眼，忍不住反驳他:“那是个小贼!偷东西居然都偷到玠王府上来了！”
“玠王的宝库都敢偷，胆大包天!”
“你滚开!把他抓住我们就既往不咎!”
那人眉眼肆意，狂妄地笑骂:“还真是一群窝囊废!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已，怪不得被算计!”
壮汉们面面相觑，脚步变得迟疑。
“林大侠也学会使这些江湖人士不屑一顾的招数了。”
卫柏舟挥袖自一旁跃下，朝那人说道。
林肆之耍了个剑花，挑眉道:“彼此彼此，以强胜弱也不是正人君子所为——卫大人。”
“这倒省了鄙人自我介绍了。”
卫柏舟拍拍手:“那贼潜入玠王府宝库，盗取金银无数，林大侠为何阻拦吾等追回?”
林肆之闻言冷笑:“玠王府的金银?怕不是一堆废铜烂铁吧!”
卫柏舟面色不变，答道:“林大侠果然心细如发，不如借一步说话?”说着遣散不明所以的追兵，示意他们自行先回府。
“呵。”林肆之翻身落到几米外的房檐上，声音漫不经心:“后日，亥时。”
卫柏舟袖下的手中，攥着张字条，上面只有六个字
——试探 若无意 杀
（叁）
二更声在夜里敲响，伴随而来的是意料之中的访客。
林肆之一身白衣，拎着把木扇，懒懒散散靠在书案边。
“请。”卫柏舟沏好一盏茶放到他面前。
林肆之似笑非笑，滚烫的茶盏把玩在手指间，水却一滴未洒。
“京都的好东西，卫大人倒是有本事。”
卫柏舟闻言轻笑:“不过是不久前发现的罢了，归属也是暂时的而已。林大侠有何看法?”
“那当然得瞧瞧筹码咯。”林肆之放下茶盏。
“林大侠身处江湖，真的了解侠为何物?”
“侠者，伸张正义，平不平之事罢了。”
“那林大侠觉得这王朝可否一平?”
“平未可知，不过想法倒是可以商量商量。”
林肆之“啪”打开木扇，显露扇面上的大字。
——道不同不相为谋
卫柏舟从容一笑:“那不如林大侠先听听吾等的想法?这点信任相信林大侠还是当得起的。”
“天子沉迷求道访仙，对朝事不闻不问。太子昏庸无能，身侧宦官侧士皆奉承讨好，这是何等悲哀!”
“江湖纷争迭起，民间哀鸿遍野，朝堂亦一片乌烟瘴气。”
“窃以为玠王可平这天下荒诞之景，玠王并非对外那般不思进取，实则在蛰伏寻找时机，一举改朝换代。”
“且玠王暗中准备的不可说不充分，人马，官员 幕僚，粮草，兵器等皆有所准备。”
林肆之眯起眼睛，重新合上木扇。
“说吧，卫大人是有何目的?求权，求利，求名亦或是其他?”
卫柏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:“求道。”
林肆之冷哼一声，毫不客气问:“那为何求道?像卫大人这样的身份，说求道未免也太可笑了点。”
“省己，济世。有何不可?”
“那就拭目以待。”
道者与侠客，相为谋。
（肆）
京都有名的烟柳花巷处，悄然成了权力的博弈场。
那罪魁祸首却隐匿在暗处，凭借一张张关系网和几个暗桩，轻易将贵族权势玩弄于股掌间。
“明修栈道，暗度陈仓。”
“双管齐下。”
在说不清道不明中，处在权力中心的所有人都敏锐地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。
[未完待续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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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的江湖，可能幼稚天真理想化，但是一腔热血毋庸置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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